面对流量增长放缓 爱立信改写了销售策略

  ICC讯  穿着一件可以伴随你一生的皮夹克听起来很像《搏击俱乐部》中的情节，但这并不符合大多数商业服装制造商的利益，他们指望着衣物上的破洞和磨损来吸引回头客。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移动基础设施。当网络在海量数据的冲击下不堪重负时，电信运营商必须定期修补它们——以满足产品供应商的需求——偶尔还得更换设备。但在过去的两年里，这些网络看起来异常坚韧。

  在电信公司经受住千兆字节风暴的冲击之际，分析师们谈到了产能过剩。大约两年前，在北美市场销售额下降之后，爱立信首席执行官Börje Ekholm警告客户，他们最终将不得不重新投资。“运营商可以在几个季度内最大限度地利用现有资产，但不能持续太久，因为底层的流量仍在增长，”他在去年1月的公司财报电话会议上说道。最近北美的销售额有所改善，因为客户用完了旧库存，但其他地区的销售额却在下降。而且，在谈论流量时，语气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。

  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，在每半年发布的移动性报告中，爱立信承认了增长放缓。“在预测方面，我们看到移动网络流量将继续增长，但速度会更慢，”爱立信网络业务负责人Fredrik Jejdling在本周发布的报告引言中说道。销售话术不再强调数据量以及电信公司必须如何应对，而是突出新的5G网络功能的价值。

  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围绕爱立信所谓的“可编程（programmable）”网络的战略之上。可以在现有基站设备上运行的软件能够比GPS更精确地定位用户位置、按需提升性能、延长智能手机用户的电池寿命或关闭移动站点——这只是爱立信在最近推出5G Advanced（当前移动通信技术的最新版本）时宣传的一些功能。

  优先服务

  爱立信值得称赞的是，它放弃了那种有些消极的销售策略（要么花钱要么受苦），并尝试了一种全新的方法。但可编程性——虽然听起来更加积极——可能同样难以推销（因此爱立信也在对冲其赌注，我们稍后会谈到这一点）。正如电信公司未能从流量增长中获得额外收入一样，它们也可能难以从爱立信希望授权的新软件功能中产生销售。

  看起来最容易变现的功能通常被称为“按需质量”。借助5G技术中的网络切片，可以为付费客户预留一条优先通道。这可能是需要在活动中获得可靠服务的Instagram用户、要求服务水平协议的企业，甚至是软件开发者。通过标准化的应用程序编程接口（API），该开发者可以拖放代码，使应用程序能够完全访问按需质量功能。

  根据Light Reading的姊妹公司Omdia的预测，到2029年，这些API的市场规模将达到约87亿美元，而去年仅为1.61亿美元。对于将这些API打包并使其更易于消费的平台公司来说，这听起来非常有利可图。例如，爱立信在2022年以约62亿美元收购的Vonage去年的总收入仅为15亿美元。

  但对于每年销售额约为1万亿美元的全球电信行业来说，90亿美元只是小钱。这些运营商只有在可编程性说服用户——无论是消费者还是企业——在网络服务上花费更多时才能受益。问题是，以往增加网络速度、响应性和其他能力并没有导致客户支出的增加。在许多情况下，客户的支出反而减少了。

  以爱立信的客户德国电信为例，德国后付费用户的月均每用户收入（ARPU）从十年前（远早于5G推出）的23欧元下降到了今天的19欧元。另一家爱立信客户英国沃达丰也观察到，同一类型的客户月均ARPU从2013财年最后一个季度的31.30英镑下降到了最近一个季度的17.20英镑。这样的趋势很难让人感到乐观。

  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，“按需质量”可能会让人联想到廉价航班上的优先登机，或是咖啡店为坐在座位上喝咖啡收取额外费用。该行业未能通过为大众市场提供“永远在线”的高速、低延迟连接来增加收入。相反，它限制了那些愿意支付溢价的人的短期使用。没有技术知识的客户可能期望他们被推销的5G服务比4G更高质量。突然间，他们发现还有一种更高品质的服务，可供更挑剔的客户“按需”使用。为什么标准的5G服务不再足以满足大家在泰勒·斯威夫特演唱会上发布Instagram的需求？

  不可避免地，优先服务的用户也可能会产生反弹。他们本应获得更好的服务，但当物理条件介入时，所有人都会同时到达。网络切片无法让高频频段中的弱信号穿透坚固的障碍物，也无法在基站损坏时神奇地支持连接。

  人工智能与泰勒·斯威夫特

  如果所有这些都失败了，爱立信总是可以重新审视它关于数据流量增长的说辞。不幸的是，在2024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之间，增长率降至4%。这比2023年最后一个季度到今年第一季度的6%有所下降。三年前，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的环比增幅为8%。尽管如此，爱立信仍坚持长期预测，即数据流量“预计到2030年将比目前水平增长近两倍”。

  为了证明这一点，爱立信在其最新的移动性报告中，用了大量篇幅来推测生成式人工智能（GenAI）对网络流量的影响。它认为，随着服务的“个性化”通过AI实现，用户将更长时间地粘在他们的设备上（哦，多么令人高兴）。到那时，人类可能连系鞋带的能力都会失去，但幸运的是，他们可以将未系好的鞋带对准手机摄像头，上传数据到AI助手，并获得帮助。这些AI助手，可能以斯嘉丽·约翰逊那性感的声音说话，可能会随着新的智能眼镜变得无处不在，当它们看到你即将吃一个甜甜圈而不是吃蔬菜时，会提供严厉的饮食建议。上行流量可能会因此爆发。

  但爱立信并不能确定这一点。许多专家认为，所有的AI处理将在大型数据中心或设备上进行，而像Instagram上发布泰勒·斯威夫特照片这样的热潮可能会给接入网络带来更大的压力，而不是与AI相关的任何事情。甚至爱立信也不得不承认，其预测可能会被数据压缩技术和设备技术的发展所‘抵消’。

  爱立信在预测方面的记录并不出色。在将电信公司和监管机构的最新数据输入模型后，其6月的移动性报告中对历史数据进行了大幅向下修正。独立顾问、英国监管机构Ofcom前高管William Webb注意到，爱立信还悄悄下调了支持最新报告的数据预测。西欧2029年的EB（艾字节）总量比6月份低10%。爱立信还将2024年的增长率从之前的30%下调至最新的20%，这样一来，增长曲线中的那个尴尬凸起就被平滑掉了，就像挤掉了一个难看的痘痘。

  Webb会对这些变化感到满意并觉得自己的观点得到了验证。多年来，他一直预测到2027年数据流量增长将呈现S形曲线的平坦化。他还没有看到任何有关AI、扩展现实或游戏的东西让他改变主意。与此同时，这些网络的状况看起来比它们的供应商所希望的要好得多。